浸透（下）
前话：
已经变成了一个药研冒险故事了，不过还是有CP的请谨慎食用。
CP：药研藤四郎×厚藤四郎
拖了那么久真的非常抱歉（跪）
但是我还是写完了！！！！！（鼓掌）
前文回顾→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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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本丸建筑抽身而出之后，药研随即就对庭院附近勘察了一遍。
目前能够行动的范围就是庭院，从本来行廊的所在到后墙这段范围之内。庭院里的纳凉亭是空的，后墙也没有变化，迷雾围绕的本丸殿虽然说坍塌，却看不到任何建筑碎片，稍微尝试了一下用石头扔进去实验了一下，却从同个方向反弹了回来，并且庭院绕不到前门，所以暂时无法确认前庭以及万屋的情况。
“最初破坏风铃可能还是有点草率了。”
药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，腰包里有伤药、绷带、剪刀，身上装备着的刀装是两把金铳，都是他平常的装备。
“接下来，那就开始行动吧。”药研伸了下懒腰。
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。这个空间大概不是本丸，恐怕是以某种方式复制了本丸罢了，虽然不知道主犯是不是溯行军，但至少对我很熟悉。”
“大概是这里了。”药研依靠步数和记忆，走到傀儡出现过的池塘一角。这里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一般，刚刚吃点心时放在草地上的小桌和红毯，还有小桌压在草地上的痕迹都一概消失不见了。药研蹲下用手摸了摸草地，青草隔着手套但依旧轻微扎人。
“药研……”
药研警觉地往后一看，身后是池塘，什么都没有。
“药研……”
药研皱着眉头，单手抽出短刀，慢慢向池塘方向移动。
“药研……！”
就在药研探头准备望向池塘的时候。药研的眼前突然发黑，脑内流入电流一般的杂音，瞬间，眩晕感与疼痛感交替冲上脑部，接着心脏宛如被揉捏般开始绞痛，心跳声和电流声在身体内喧嚣疾走，药研忍不住跪在了地上。他紧握着刀的手撑在地上，另一手扶着头部，发出呻吟。
“……无法动弹……就要死了……”
药研倒在了地上，疼痛让他几乎让他原地打滚。
骨头开始吱嘎作响，血腥味涌上了口齿。
“就不行了……”
药研本能地想着要做些什么，于是误打误撞猛地一发力，一个肘击打在草地上，就势滚出了几米远。
离开了池塘，眼前开始恍惚着绿地和青石，药研咳出了大一口血，才缓了过来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
“刚刚，是什么……”
“是谁的声音……”
过分强烈的冲击让他无从分辨刚刚的是陷阱还是攻击。药研抹干净嘴边的血，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把池塘那附近盯出窟窿那样仔细看了遍，但不见任何风吹草动。
“总之，现在不要接近池塘为好。”几乎体验心脏骤停的药研取回了一点理性，但眼神还不见缓和，他将本体的短刀收回刀鞘，迅速爬起身，和池塘保持安全的距离，走到纳凉亭的石阶处，坐了下来。
“心跳声总算小了点。上次心跳那么快是什么时候来着。”药研想找些东西转移注意力，脑内忽的就闪过某把总是在大将面前端着，帮忙出谋划策的短刀。
“啊，真是没救了。明明几乎就差不多死了那样……想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感情，还有自己的表情。”药研捏了捏自己露出一丝傻笑的脸。
“要快点回去才行呢。”
--another side—
“咔滋咔滋咔滋……”
烛火在房间的一角轻轻地摇曳着，穿着红色和服的黑发女孩怀里抱着一堆的沾满糖浆，透着金光的“苹果糖”。她将苹果糖最美味的部分嚼碎，吞下，满足地舔了舔残留在嘴边的糖渣子，就将手里的苹果糖就扔在一边，滚落在了烛台旁那堆吃剩的苹果糖里。
摇晃的烛火在通透发亮的糖壳上映着不同层次的颜色，仔细一看，那深深浅浅的焰色之中，闪过不少影像，有些是在竹林夜战中，有些是春庭赏樱时……
“本来还想通过风铃引出更多回忆的，没想到风铃那么快就给他弄坏了。只留下最开始那些。”红衣女孩撇了撇嘴，叹了口气，对没能吃上的美味感到十分惋惜。
“一，二，三，四……还有十个。这可不够我吃。而且最美味芬芳的黑短发那位，只剩这一个了。”红衣女孩轻轻拣起其中一个苹果糖，充满爱怜地端详着其中闪现的影像。
“一个黑短发的男孩睁大他淡银色的眼睛，直直地盯着‘我’。”
“黑短发男孩递过来沾满了蜜糖的团子，就在蜜糖就要淌下的那瞬间，‘我’急急忙忙抓过他的手，低头吃掉了他拿着的团子，顺便舔了干净了淌在他手心上的蜜糖。抬头对视的时候，黑短发男孩脸上有着明显地动摇，开始慌张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世上最美味的莫过于恋爱的甘味。”红衣女孩嘻嘻笑着，站了起身，将这个苹果糖小心地收了起来。其他的糖零落在地上。
“这个屋敷里面还有一个地方有着同样香气。”
无声地，红衣女孩离开了和式房间，往着屋敷的深处走去。
--another side end—
药研站在纳凉亭的顶上，观察着池塘周围。
“铳兵，持枪。”药研调动起身上的两只小兵，指向池塘方向，“射击。”
两只铳兵站在药研的肩头上，精确地射出两发直指池塘的子弹。
药研捕捉着子弹的声音，沉闷地咕噜一声入水以后，子弹开始下沉，然而30秒过去了听不到子弹落地的声音。
“相当深……倒不如说这估计就不是本丸的池塘了。”药研思忖了半会儿，得出了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”的结论。定下实施计划后，药研目测了一下助跑距离，然后迅速落地，助跑，以亭子为踏板，奋身一跃，深呼吸一口，扑通一下，就落到了池水之中。
落入池水之前，足以撕裂肉体的疼痛如预想般袭来，但入水之后，疼痛就逐渐消失了。药研勉强在水中睁开眼睛，池水下有着巨大空间，就着水面上的光，可以看到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石头砌成的隧道，药研稍作停顿，腿一蹬，就往隧道游去。
隧道很窄，仅容小孩一人通过，隧道一路蜿蜒向前，稍不注意就会磕碰到。进入隧道之后，光线逐渐消退，周围迅速暗了下来，水似乎也变得混稠。药研不得不改变姿势，小心地抓着石壁摸索着前进。
“……”，隧道并不长，没到2分钟，药研就游到了尽头附近，沿路凹凸不平的石壁骤然中断，他手扶着金属质感的墙，停下脚步。
水依旧混稠漆黑，不见一丝光线的折射。
“噗……”药研吐出剩余不多一口气，提高听觉的敏感度，捕捉周围的声音。
“水，没有在流动。上方似乎有些什么，能听到空气的流动。还有非常细微的风声。”
他随即向上游去，伸手一碰，指尖就离开了水面，但马上就碰到了顶部。顶面的材质似乎和墙壁一样，用力一敲，传到水下也只有一声闷响。
药研随即就改变姿势，贴着顶部往角落摸索着，在和左墙连接的边缘，摸到了金属焊过的痕迹。
“这可麻烦了。”他内心一沉，脑袋快速转动着，马上就手脚并用，加快动作，想要寻找边缘的缝隙。指尖一路划过左侧的边缘，直到了尽头，转向，沿着尽头的墙一路摸过去。
很快就在尽头的墙上发现，有一个大约10公分长，尾指宽的缝隙。药研抽出了短刀，卸掉了刀柄和刀锷，沿着缝隙将短刀塞了上去。
短刀的一部分到了外部接触到了空气，药研唤起了两只铳兵。“到刀上。”兜里的金球一闪，马上就显现在短刀的刀尖之上，到了外部。
“借眼睛一用。”药研闭上了眼睛，再睁开眼睛，就看到身处在昏暗的房间，四周望去，房间的角落摆着两个高脚架的烛台，蜡烛已几乎被燃尽，对着蜡烛是一扇关着的纸门，有细微的风通过门缝穿过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铳兵脚下是一块金属板，仔细观察了下，这是一个厚重的长方形金属大箱子沿墙靠放着，侧壁非常厚实， 看起来无论是铳兵的铳还是他的短刀都无法冲破，但焊起来的盖子则薄上不少。药研迅速让铳兵往缝隙附近的顶盖进行射击。自己则抽回短刀，寻找适合的距离，在枪声结束那一刻，手持短刀，往枪声方向猛冲。重复三次，在肺里的气用尽之前，终于撞开盖子，滚落在地。
“咳咳……”他侧身吐出呛进口鼻中的水，接着就倒在了地上，头脑缺氧让他视线模糊，体力缺失导致全身乏力，无法动弹。
“终于出来了。简直就要见走马灯了。”刚刚毫不怀疑自己的决定的药研不禁也有点后怕，“嘿”他僵硬地一笑，抹干净嘴边的水，拖着湿漉漉的身体，坐靠在纸门旁的墙边，不断重复着深呼吸，平静心情。然后一边整理装备一边恢复体力。
稍作休息之后，药研就移动了。纸门儿外是一个更为昏暗的走廊，不知道通往何处。自己所在的是走廊的最后一间房，前方能看见好几扇纸门，其中有一扇纸门是敞开的，紧挨着纸门还有着什么东西在反光，药研走过去，低头一看，发现那是“苹果糖”。
药研想要捡起而伸手去，一碰到晶透的糖壳，一股暖流直接涌上脑内，带着感情的记忆在他脑中回放。
“这些是……”
是他的记忆。是他来到本丸之后的记忆。
药研猛然收回手，“苹果糖”就失去了光泽。往房间里窥去，可以清楚看到角落堆着许多咬过的“苹果糖”。不出意外的话，那些都是他的记忆。
“这里……到底是哪里？”药研打量了下这个房间，和刚才的房间没有什么差别，都是6叠的和式小室。而走廊昏暗不见尽头，抬头望上去只能看见木制的横梁和悬挂在横梁边上微弱的灯火。
“……”这里混杂着让人迷恋的香气，温暖，欢乐，舒适的香气。但是，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，药研内心按捺着焦躁，快步向走廊深处走去，哒哒，哒哒哒哒，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虑让他感到不安，他捏紧了手心，跑了起来。
灯火闪过无数个，舒适的香气已经消散，从前方传来的是弥漫着血腥、带着肃杀感与神秘感的幽香，这些是他在战场上的记忆。药研没有在意，一心向前，他追着遗留在空气中的一丝成熟的果香继续跑向前。
清淡的花香开始变的浓郁，青涩的果香也混杂在其中。就快到了。药研这样想着，进一步加快了脚步。直到青涩的果香变得浓郁芬芳，甚至弥漫到走廊上，药研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。
他拉开漏泄出微光的纸门，里面站着一个红衣的女孩。她拿着“苹果糖”正准备咬下去。
“打扰别人进食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。”红衣女孩开口说道。
药研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，没给对方任何准备时间，抽出短刀，两步，一跳，一取，就将女孩手中的糖夺了过来。
“没想到还是一只偷腥的猫。”
“……”药研第一次正视了眼前的红衣女孩，红色的和服，金黄的纹样，和那个傀儡所穿的分毫不差，但却不是傀儡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没那么有空跟你纠缠，再不回去大将和那家伙估计就要担心死了。”语毕，药研手持短刀一个箭步刺了过去。红衣女孩从怀中掏出扇子，第一击被扇柄恰好挡住，药研并没有退后，随即落地，蹬地，自下方刺了过去。
第二击，短刀刺过扇面，深深地插在了女孩的心脏处。
瞬息之间，战斗就结束了。
女孩甚至没发出任何声音，死去了。接着她的身形开始变化，浓雾冒出，最终变成了一只有着粉烟状尾巴的貘的尸骸。
烛火被熄灭，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。四周的一切都化成烟准备消失。药研拿出那颗“苹果糖”。这是他烧毁后的记忆。
晶莹的糖壳，浓郁的果香，炙热的记忆。
“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没能保护信长公虽然非常不甘心，但我从未对自己的刃生感到过后悔。”
“本以为就要消失了，结果还苟且存活在刀刃上，等我恢复了点意识，已经是误打误撞献上秀吉的时候了。”
“可能有差不多十年，虽然恢复了意识，但因为信长公逝去已久，世人已差不多都忘记药研藤四郎了。”
“被人忘记，付丧神也是会消失的。何况已经无法作为刀而活，消失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。”
“在秀吉这里也常常能见到兄弟们和之前的伙伴，但神的力量已经几乎弱到无法和他们交谈。”
“就这样，做好随时消失的准备的时候，秀次殿下来访了。”
“厚也来了，不知道怎么的，他找到了我。”
“看到他凛然的样子让我稍微有点吃惊了，毕竟在足利家的时候可是相当多话闹腾的。而且我总以为他能看到我是错觉，所以他几次叫我，我都毫无反应，直到他用力地抱了过来，我才惊醒了。”
“‘太好了，药研，还能见到你。’他紧紧地抱着我，我愕然地看到自己孱弱的双手，突然就不想就这样消失了。”
“虽然最终还是毫无办法。神没有人的支持，怎么样都会消失。”
“只不过这份回忆太过于珍贵。所以才深藏了起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药研睁开了眼睛，侧身准备起床就看到厚藤四郎蜷着身体，睡在地板上。
“至少也拿出被褥再睡啦，傻瓜。”药研念叨了一句，露出安心的笑容。
“嗯……”厚听到声响揉着眼慢慢爬起身，就看到站在房间里换衣服的药研。
“药研！”
“噢，你醒来了啦。”药研系好领带转身过去。突然就被厚抱了个满怀。刚睡醒的厚，体温比平常稍高，耳边的碎发贴在耳朵上，药研不禁伸手将它撩了上去。
“唔啊……！”本来紧抱着药研的厚，本能地想要放开手去捂住耳朵，却被药研紧紧抓住。
“怎么啦，厚。”药研笑嘻嘻地刻意靠近厚的耳朵低语着。
“你太狡猾了！”厚耳朵红透了。
“那么久没见，稍微得寸进尺一下也是会被原谅的。”药研笑眯眯地。
“说的也是，那就……。”厚抬头用力一撞，撞到了药研的下巴。
“好痛，你就这样对待病人吗？”药研揉着下巴，控诉道。
“叫你得寸进尺，活该啦。”厚吐着舌头拉开了纸门，“我去通知大将他们了。大家都很担心你。”说完，厚就跑开了。留下揉着脸坐在地上的药研。
但，还没走了多远，厚就跑了回来。
“啊，忘记说了，欢迎回来。”厚笑着， 然后又飞快地走掉了。
药研呆呆地看着厚远去，然后就埋下了头，脸红到耳根去了。
“啊……这样冷不防的攻势才是最狡猾的啊，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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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1：采用了药研在本能寺并未烧毁，后献上秀吉之说。
注2：貘为日本妖怪食梦貘。